對我來說,這是一次追尋歷史的旅行,曾經想著是否要出發?不做,我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影響,或許頂多有個看不見的小小遺憾;做了,也許我的人生觀會有另一種的不同。後來,我在10月25日的清晨6點20分,開始這極短篇的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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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0年10月27日凌晨,賽德克族自馬赫坡社開始行動,首先殺死了馬赫波駐在所與製材所的駐警三人,之後沿路集結各社人馬並襲擊往霧社鎮方向的波阿隆、櫻、荷歌三座駐在所(殺死全部日警及家屬,奪取駐在所內槍彈並焚毀駐在所)後朝霧社前進。起義原住民於接近八點時攻抵霧社,對霧社警察分室、學校、郵局、官吏宿舍展開攻擊。
歷史照片:霧社事件前當時的霧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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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著台中著名的夜跑路線:136縣道前進,約行20公里後已經出了台中市的邊境,進入國姓鄉,先前在Google測量這次的行程約莫是77.3公里。繼續前行經愛蘭橋後就到達埔里。
埔里的台灣地理中心碑,(我在台灣中心,呼喊愛情...)
這裡的海拔高度約555公尺,之後就開始進入埔霧公路,
期間有觀音瀑布,幽靜又帶有飄逸靈氣的水色長髮。
再往前的景點為「人止關」,去年拜訪曲冰時也有經過,但是今天因就歷史的軌跡而再遇時,感受上有些不同。而隨著時代變遷,這人止關已不再有軍事上的重要性,然而對於路況而言,過了人止關後就是一連串毫不留情的陡坡!不斷盤旋而上,海拔高度至此已超過1000公尺!
歷史照片: 當時之人止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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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嚴重的攻擊事件發生在霧社公學校,賽德克族人一反「不獵取女人與兒童首級」的出草習俗,對參加運動會的日本人展開不分年齡、性別的砍殺。賽德克族起事部落表現出很強的針對性,明確的以日籍人士為攻擊對象,當天共造成共134名官員、家長、學童等日本人死亡、重傷26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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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達霧社時,台14線旁有一處台電萬大電廠第二辦公室,這裡,便是發生霧社事件所在的「霧社公學校」。
再往前一點,就是莫那魯道之墓,1973年時由台灣大學迎靈回來安葬於此,現規劃為一個紀念公園。
走出霧社街道後,經過碧湖
花岡山(斯庫列丹山),標高1349公尺。因山形似富士山,又位在荷戈社,故名「荷戈富士山」。「花岡山」之名係為了紀念霧社事件時,在此山自殺的花崗二人所命名,又名『小富士山』、『櫻山』。
過了雲龍橋(註:雲龍橋所在地為當時的斯庫鐵線橋,就是電影《賽德克‧巴萊》中賽德克人砍斷的那座吊橋),再繼續前行即可抵達廬山溫泉。
雖然這個行為很芭樂(拔辣),但是還是要和廬山的地標:廬山吊橋照張相,證明我確實有來到了這天下第一泉。
過了吊橋後左行,在派出所旁有一條小徑,從這裡出發,就是今天要去的目的地:馬赫坡古戰場。
(註:電影《賽德克‧巴萊》裡的馬赫坡當然不是在這裡拍攝,據悉是在桃園羅浮搭景,片中的霧社街道是在新北市林口,許多山景在福壽山及烏來桶後溪林道,皆不是於霧社拍攝)
途中會經過一處莫那魯道紀念館,據悉這裡是莫那魯道的故居地。不過荒煙蔓草,顯然都沒有在維護,讓人有些感慨。
再來,當我到達馬赫坡古戰場時,起初我還不知道已經到了,若不是看到那做為樣板的賽德克族人的石屋及瞭望台,很難將眼前的這片農地與古戰場聯想在一起;對於這樣的變遷,坦白說,我有些失望,但是又想想,那我又期待看到些什麼?什麼樣的景物才是所謂古戰場應有的樣貌?對於住在這裡的人而言,忘卻歷史的傷痕,努力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罷;而這82年前的古戰場,歷經日本人的事後粉飾,再來的改朝換代,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找那歷史的脈絡,我望著遠山,想著當時的莫那魯道,也是和我望著一樣的景色嗎?曾經發生在這裡的慘烈廝殺,只剩下輕飄的微風,迴盪在這馬赫坡的山谷之間。
遠眺馬赫坡古戰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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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動事件之初,抗日六部落的族人共計1,236名,歷經四十餘日事件結束後的統計:死於刀槍者85名、被飛機轟炸死者137名、砲彈炸死34名、被「味方蕃」襲擊隊獵首級者87名、自縊身亡者296名、俘虜者265名,另外有約500名原住民投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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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廬山溫泉區的路上再次前進,經過馬海波橋,底下馬海濮溪水依然潺潺不息,
而在這溪水很上游的地方的某處岩窟,就是莫那魯道最後自盡的地方,在霧社事件四年後,他的遺體才被獵人無意間尋獲,據說發現時他的屍首一半是白骨,另一半是呈木乃伊狀態。
電影《賽德克‧巴萊》(Seediq Bale)中有這麼說道:
「如果文明是要我們卑躬屈膝,那我就讓你們看見野蠻的驕傲」
對於這兩句話,坦白說,我很難理解,試問,現在人為了生活,在基層工作的我們,哪一個人不是在卑躬屈膝、忍氣吞聲的過日子,我們該給誰看見野蠻的驕傲?回顧莫那魯道的歷史,我個人覺得,多少他也是有帶著幾分個人恩怨而舉事(事件前發生他的兒子因毆打日警吉村的事件,在道歉無效後為了不願被報復,於是決定先發制人;當然之前日本人奴役欺壓原住民原本就存在舊恨,這事件無疑的成為導火線而終於爆發成霧社事件),但出師總要有名,於是後人解釋為:為了維護傳統的gaya,為了族人的尊嚴等等,只是,他自己也明知道一定會失敗,甚至會有滅族的危險(事件後,所謂的賽德克族也確實幾近滅族),但是他仍執意去做,在知道大勢已去後,還殺了自己家人後再到深山內自盡…
如果說,當時的日本沒有戰敗,台灣依然是日本殖民地的話,莫那魯道在日本的歷史定位上就永遠是個叛亂份子(甚至當時尋獲的遺體還被送往帝國大學做為人類學的標本!這無疑是一種污辱),然而,二次大戰結束,日本無條件投降,台灣光復,這莫那魯道就成了抗日英雄,碧血英風。
也許,我們之所以不是偉人,就是無法去揣摩這些偉人的想法,如果,當時我們也身處那樣的時代,遭受被壓迫的生活,我們是否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?在古戰場這裡,我卻得到更多的疑問。
既然來到天下第一泉,沒有泡個溫泉怎麼叫有來到廬山呢?所以
雅弘露很大之青春肉體篇…噗~好害羞~
回程繞道逛了一下鯉魚潭,這,好像只是一個大池塘而已…
其實今天應該是以拜訪川中島(霧社事件後,1931年5月6日餘生之各部落族人遭日本政策強制迫遷現居地,日治時代設川中島社,國民政府改稱清流部落)做為結尾的,無奈路程遙遠,時間不夠,只好做為下次的旅行計畫。
當晚,夢到我背著一把長槍,抽出腰間的山刀,指向太陽,唱著:
孩子們 ! 看見彩虹了吧 !